第 44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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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4 章
王大娘一到周家新蓋的院子, 周二山就笑呵呵迎了出來，那日參加喜宴還沒覺得，今日一過來, 她就聞到一股不同尋常的香氣。
“二山用的這是什麽香囊啊？”
王大娘隨口客套, 不過也確實有些好奇。
百草村的山上生了很多奇花異草，以前有外人來, 多半都是為了那些花草，他們村民雖不如那些醫師認得全面, 但土生土長的, 也知道不少品種。
可這個味道——
王大娘蹙了蹙鼻子, 她還是第一次嗅到。
周二山迎著她往裏間走，聽她問話, 表情倏地一緊, 而後擡手刮了刮鼻尖說：“隨便在路邊采的, 聞著香，就塞進香囊裏了。”
王大娘沒再多問, 四處打量起周家新蓋的房。
上次過來，大家也只是聚在院子裏吃席, 那新婦不知是害羞還是怎麽, 下了轎就進屋去了, 也並不曾出來招呼過他們。
鄰裏鄉親的只當皇城來的大家小姐不習慣村裏的煙火氣, 倒也沒誰計較過。
王大娘的目光從院落掃過，順著條直路往前走，沒幾步, 就跟著周二山進了屋子, 而這期間，那股隱隱約約的花香味卻一直沒散過, 哪怕中途她和周二山的距離拉遠了些，那股味道依舊浮在空氣裏。
她不由得奇怪起來。
這味道好像並不是周二山身上發出來的，而是周家發出來的，整個周家，似乎都被這股濃郁的花香給包圍了。
進門之後，王大娘一眼就看到那新婦坐在桌邊，一身紅衣，頭戴帷帽，手上捏著根細針，似是正在繡花。女人蔥白的手指又細又長，許是膚色太過白皙，直顯得指甲蓋上的蔻丹紅的刺目。
不知怎麽，王大娘多盯了那紅蔻丹兩眼，竟有股森森寒意從心底冒出。
那新婦安靜的坐著，好像所有的精力都在手中的針線上，她垂著眸，面容藏在帷帽之下，打從王大娘進門，就沒擡頭瞧過一眼。
王大娘不禁在心中感慨，皇城來的，到底和他們不太一樣。
新婦不說話，也不叫她坐，王大娘不免有點尷尬，她循著目光去看周二山，周二山忙拉了個凳子過來，“您坐您坐。”
王大娘依言坐下。
周二山走過來，表情似是多了幾分為難：“她其實……聽不到聲音，也沒法開口說話。”周二山比比劃劃，指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，跟王大娘解釋起來。
王大娘愕然，再看向女人時，目光裏倒是多了幾分憐憫。
“那我要……怎麽教？”
她問。
周二山給自己也拉了張凳子，就坐在女人旁邊不遠處，“她就是想繡個花樣子，您隨便繡兩針，她看得懂，也不用特意教什麽。”說著，又道：“對了，那天跟您一塊過來的小哥，他是誰呀？”
王大娘心想，周二山可能是怕留她自己在這兒會不方便，所以就沒離開，男人五大三粗的又不懂繡花，這才找個話題跟她聊聊。
“就是個路過的孩子，待幾日就離開了。”
周二山幫過祝秦，她其實心中感激得很，可衛夏煙他們來此的目的，王大娘本能不願多提。
周二山給她倒了杯熱茶，笑了笑說：“那還有兩個呢？他們三個也是一塊的嗎？”
“二山想結識他們？”
王大娘狐疑。
周二山眼眸閃了閃，忙擺手：“這倒沒有，只不過百草村一向少來外人，我看他們的穿著打扮也不像來采草藥的，所以有點好奇。”
“這樣啊，他們也待不了幾日了，快離開了。”
-
衛夏煙洗過碗就坐在院中發呆，她在想君思年說的那幾句話。
君思年三言兩語，只說是順著窗影看到他們抱在一起，可能是怕她臊得慌，言語幾聲就不說了。
那麽到底是她抱了景公子？
還是景公子抱了她？
為什麽一丁點的印象都沒有呢？
衛夏煙雙手撐著下巴，青澀的臉蛋上兩顆梨渦很深，驀地一涼，有冰涼的水珠順著她梨渦滑下，衛夏煙擡頭，正看到景元白收回沾著水的手。
剛剛，景元白的指尖輕輕戳在她一側的臉蛋上，清涼中還裹雜著星星點點的薄荷香，她的神兒一下就被拉回來了。
“在想什麽，煙煙？”
少年歪頭看她，衛夏煙和眼前人對上視線，腦子裏又自動響起君思年的話，她忽的起身，和景元白拉開些距離。
“在想那個七日詛咒，到底是怎麽回事。”
她飛快說了個謊。
景元白的視線從她面龐滑開，一路到她裙擺處，少年微微皺眉向前一步，衛夏煙就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一步，景元白的表情又出現了昨晚的迷惑樣子。
他不喜歡這種疏遠的距離感。
少年擡頭重新看向衛夏煙，目光變得深沈了些，正要朝衛夏煙伸出手去，一只炸了毛的雞就從斜後方飛過來。
景元白轉身躲開，就見頭上插著雞毛，面皮上掛著土灰的君思年從雞籠裏跳出來，“我想到個辦法，咱們把這只雞烤了，那個勞什子鬥篷人見祭品被吃掉一定會發怒，既然咱們現在毫無頭緒，不如引他自己送上門來算了。”
景元白聽後，面無表情的回過頭，視線再次停在衛夏煙面上。
衛夏煙被盯得面頰泛紅，只好借機躲開，去和君思年搭話：“可那天晚上，大娘已經給我們做了一只，我們吃過也沒事啊。”
“哎，不一樣不一樣，大娘不是說了麽？誰殺的雞，誰遭殃！”君思年拽掉腦袋瓜上的幾只雞毛，猜測道：“我估摸著那個鬥篷人不許大家吃肉，可能只是想起到一個震懾作用，所以今兒個，本公子親自殺雞！”
雖然衛夏煙和景元白合理懷疑這家夥就是想吃雞，但不得不承認，君思年的話有一定的依據。
王大娘殺雞卻沒事，或許主要原因並不在王大娘身上，而是對方摸不清楚他們的底，才不敢貿然行動。
衛夏煙捋清楚這一點，又道：“既然那人顧忌我們，他知道雞是你殺的，估計一樣不會出手。”
“說對了。”君思年瞇了瞇眼，笑道：“可既然他想要震懾村民，那我們就偏去挑釁他，坐在院子裏吃，或許沒什麽作用，要是我當著所有村民們的面烤來吃呢？”
“倒也是個辦法。”
衛夏煙失笑片刻，回應道。
君思年收起笑意，低“呵”了聲，聲調很輕，卻仍壓不住骨子裏滲出的那絲英氣：“若是這樣都不肯出來，那他也不用玩什麽神秘了，不過孬種一個。”
說著，君思年就擼胳膊開始殺雞。
景元白眉頭皺了皺，為防被濺一身血，他伸手拉衛夏煙：“煙煙，我們出去轉轉。”可指尖才碰到少女的手背，衛夏煙就和他錯開距離，提起裙擺，大步跑出了小院子。
景元白沒動，被觸碰到的手指緩緩撚了撚，須臾，才邁步走了出去。
衛夏煙一鼓作氣跑到河邊，思緒有些煩亂。
在她心裏，她要靠著景元白來抵禦副作用的痛苦，而景元白於情感方面也是一竅不通，她感激景元白，景元白也只是單純的喜歡親近她，所以一切接觸都是自然而然的，衛夏煙並沒覺得有太多心理負擔。
可昨晚他們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麽事，正因為景元白不提，她才心中沒底。
仿佛有什麽東西悄悄生了變化。
她莫名來到這裏，又遇上很多不可控的事情，對於衛夏煙來說，她只想解決掉副作用這個大麻煩，然後遠走高飛，過些平庸的生活。
身後的小院裏響起陣陣慘叫，不過不是雞的，而是君思年的。
讓君思年摸刀行，殺雞好像有點難為他，景元白從身後走上來時，還能聽到君思年在院子裏喊他，“餵，我說小景弟弟，你就不能借點你那個香給我，讓我迷暈了這只雞嗎？”
景元白沒理他，而是偏頭看向衛夏煙。
少年面容精致，氣息冷沈，衛夏煙似乎能感覺到他淡淡的不悅。
衛夏煙輕咳一聲，撩開一縷碎發，“景公子，我們要不要去幫幫年大哥？”想到景元白出來的原因，她又立刻改口：“還是我去吧，別弄臟了你的衣衫。”
畢竟，你討厭血。
她說的含蓄，可二人都t明白這其中的意思。
景元白偏眼望來，眸色淡薄，眼尾處淡淡的紅卻為他增添了幾分妖魅詭異：“他自己搞的定。”說完，少年唇畔微挑了下，視線深幽，一寸寸的，仿佛要探到衛夏煙的心裏去。
“我想過了，這會兒集市上人最多，我們不如就把那只雞拿到集市上去烤，這樣更引人註目。”
“好。”
景元白唇動了動，吐露出一個音節。
衛夏煙輕輕點頭，心中祈禱君思年動作快些。
果然，對方不負所望，在她默默叨念時，院中又響起了呼喚聲：“可以了小景弟弟，煙煙妹子，等我找點水來清洗一下，咱們就出發。”
景元白自動忽略君思年的喊聲，見岸邊起了風，正一下下吹亂衛夏煙的發，少年習慣性擡手想幫衛夏煙捋順。
結果剛捉到的發絲便從指縫飛快溜走，衛夏煙回應一聲“我來幫你”，人就如靈動的鳥兒一般跑走了。
景元白又撲了個空。
少年手指慢慢收攏，指尖沾染著一絲屬於衛夏煙的氣息，他站在岸邊，眼睫垂下，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煩躁感。
他的煙煙，好像不聽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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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大娘一到周家新蓋的院子, 周二山就笑呵呵迎了出來，那日參加喜宴還沒覺得，今日一過來, 她就聞到一股不同尋常的香氣。
“二山用的這是什麽香囊啊？”
王大娘隨口客套, 不過也確實有些好奇。
百草村的山上生了很多奇花異草，以前有外人來, 多半都是為了那些花草，他們村民雖不如那些醫師認得全面, 但土生土長的, 也知道不少品種。
可這個味道——
王大娘蹙了蹙鼻子, 她還是第一次嗅到。
周二山迎著她往裏間走，聽她問話, 表情倏地一緊, 而後擡手刮了刮鼻尖說：“隨便在路邊采的, 聞著香，就塞進香囊裏了。”
王大娘沒再多問, 四處打量起周家新蓋的房。
上次過來，大家也只是聚在院子裏吃席, 那新婦不知是害羞還是怎麽, 下了轎就進屋去了, 也並不曾出來招呼過他們。
鄰裏鄉親的只當皇城來的大家小姐不習慣村裏的煙火氣, 倒也沒誰計較過。
王大娘的目光從院落掃過，順著條直路往前走，沒幾步, 就跟著周二山進了屋子, 而這期間，那股隱隱約約的花香味卻一直沒散過, 哪怕中途她和周二山的距離拉遠了些，那股味道依舊浮在空氣裏。
她不由得奇怪起來。
這味道好像並不是周二山身上發出來的，而是周家發出來的，整個周家，似乎都被這股濃郁的花香給包圍了。
進門之後，王大娘一眼就看到那新婦坐在桌邊，一身紅衣，頭戴帷帽，手上捏著根細針，似是正在繡花。女人蔥白的手指又細又長，許是膚色太過白皙，直顯得指甲蓋上的蔻丹紅的刺目。
不知怎麽，王大娘多盯了那紅蔻丹兩眼，竟有股森森寒意從心底冒出。
那新婦安靜的坐著，好像所有的精力都在手中的針線上，她垂著眸，面容藏在帷帽之下，打從王大娘進門，就沒擡頭瞧過一眼。
王大娘不禁在心中感慨，皇城來的，到底和他們不太一樣。
新婦不說話，也不叫她坐，王大娘不免有點尷尬，她循著目光去看周二山，周二山忙拉了個凳子過來，“您坐您坐。”
王大娘依言坐下。
周二山走過來，表情似是多了幾分為難：“她其實……聽不到聲音，也沒法開口說話。”周二山比比劃劃，指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，跟王大娘解釋起來。
王大娘愕然，再看向女人時，目光裏倒是多了幾分憐憫。
“那我要……怎麽教？”
她問。
周二山給自己也拉了張凳子，就坐在女人旁邊不遠處，“她就是想繡個花樣子，您隨便繡兩針，她看得懂，也不用特意教什麽。”說著，又道：“對了，那天跟您一塊過來的小哥，他是誰呀？”
王大娘心想，周二山可能是怕留她自己在這兒會不方便，所以就沒離開，男人五大三粗的又不懂繡花，這才找個話題跟她聊聊。
“就是個路過的孩子，待幾日就離開了。”
周二山幫過祝秦，她其實心中感激得很，可衛夏煙他們來此的目的，王大娘本能不願多提。
周二山給她倒了杯熱茶，笑了笑說：“那還有兩個呢？他們三個也是一塊的嗎？”
“二山想結識他們？”
王大娘狐疑。
周二山眼眸閃了閃，忙擺手：“這倒沒有，只不過百草村一向少來外人，我看他們的穿著打扮也不像來采草藥的，所以有點好奇。”
“這樣啊，他們也待不了幾日了，快離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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衛夏煙洗過碗就坐在院中發呆，她在想君思年說的那幾句話。
君思年三言兩語，只說是順著窗影看到他們抱在一起，可能是怕她臊得慌，言語幾聲就不說了。
那麽到底是她抱了景公子？
還是景公子抱了她？
為什麽一丁點的印象都沒有呢？
衛夏煙雙手撐著下巴，青澀的臉蛋上兩顆梨渦很深，驀地一涼，有冰涼的水珠順著她梨渦滑下，衛夏煙擡頭，正看到景元白收回沾著水的手。
剛剛，景元白的指尖輕輕戳在她一側的臉蛋上，清涼中還裹雜著星星點點的薄荷香，她的神兒一下就被拉回來了。
“在想什麽，煙煙？”
少年歪頭看她，衛夏煙和眼前人對上視線，腦子裏又自動響起君思年的話，她忽的起身，和景元白拉開些距離。
“在想那個七日詛咒，到底是怎麽回事。”
她飛快說了個謊。
景元白的視線從她面龐滑開，一路到她裙擺處，少年微微皺眉向前一步，衛夏煙就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一步，景元白的表情又出現了昨晚的迷惑樣子。
他不喜歡這種疏遠的距離感。
少年擡頭重新看向衛夏煙，目光變得深沈了些，正要朝衛夏煙伸出手去，一只炸了毛的雞就從斜後方飛過來。
景元白轉身躲開，就見頭上插著雞毛，面皮上掛著土灰的君思年從雞籠裏跳出來，“我想到個辦法，咱們把這只雞烤了，那個勞什子鬥篷人見祭品被吃掉一定會發怒，既然咱們現在毫無頭緒，不如引他自己送上門來算了。”
景元白聽後，面無表情的回過頭，視線再次停在衛夏煙面上。
衛夏煙被盯得面頰泛紅，只好借機躲開，去和君思年搭話：“可那天晚上，大娘已經給我們做了一只，我們吃過也沒事啊。”
“哎，不一樣不一樣，大娘不是說了麽？誰殺的雞，誰遭殃！”君思年拽掉腦袋瓜上的幾只雞毛，猜測道：“我估摸著那個鬥篷人不許大家吃肉，可能只是想起到一個震懾作用，所以今兒個，本公子親自殺雞！”
雖然衛夏煙和景元白合理懷疑這家夥就是想吃雞，但不得不承認，君思年的話有一定的依據。
王大娘殺雞卻沒事，或許主要原因並不在王大娘身上，而是對方摸不清楚他們的底，才不敢貿然行動。
衛夏煙捋清楚這一點，又道：“既然那人顧忌我們，他知道雞是你殺的，估計一樣不會出手。”
“說對了。”君思年瞇了瞇眼，笑道：“可既然他想要震懾村民，那我們就偏去挑釁他，坐在院子裏吃，或許沒什麽作用，要是我當著所有村民們的面烤來吃呢？”
“倒也是個辦法。”
衛夏煙失笑片刻，回應道。
君思年收起笑意，低“呵”了聲，聲調很輕，卻仍壓不住骨子裏滲出的那絲英氣：“若是這樣都不肯出來，那他也不用玩什麽神秘了，不過孬種一個。”
說著，君思年就擼胳膊開始殺雞。
景元白眉頭皺了皺，為防被濺一身血，他伸手拉衛夏煙：“煙煙，我們出去轉轉。”可指尖才碰到少女的手背，衛夏煙就和他錯開距離，提起裙擺，大步跑出了小院子。
景元白沒動，被觸碰到的手指緩緩撚了撚，須臾，才邁步走了出去。
衛夏煙一鼓作氣跑到河邊，思緒有些煩亂。
在她心裏，她要靠著景元白來抵禦副作用的痛苦，而景元白於情感方面也是一竅不通，她感激景元白，景元白也只是單純的喜歡親近她，所以一切接觸都是自然而然的，衛夏煙並沒覺得有太多心理負擔。
可昨晚他們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麽事，正因為景元白不提，她才心中沒底。
仿佛有什麽東西悄悄生了變化。
她莫名來到這裏，又遇上很多不可控的事情，對於衛夏煙來說，她只想解決掉副作用這個大麻煩，然後遠走高飛，過些平庸的生活。
身後的小院裏響起陣陣慘叫，不過不是雞的，而是君思年的。
讓君思年摸刀行，殺雞好像有點難為他，景元白從身後走上來時，還能聽到君思年在院子裏喊他，“餵，我說小景弟弟，你就不能借點你那個香給我，讓我迷暈了這只雞嗎？”
景元白沒理他，而是偏頭看向衛夏煙。
少年面容精致，氣息冷沈，衛夏煙似乎能感覺到他淡淡的不悅。
衛夏煙輕咳一聲，撩開一縷碎發，“景公子，我們要不要去幫幫年大哥？”想到景元白出來的原因，她又立刻改口：“還是我去吧，別弄臟了你的衣衫。”
畢竟，你討厭血。
她說的含蓄，可二人都t明白這其中的意思。
景元白偏眼望來，眸色淡薄，眼尾處淡淡的紅卻為他增添了幾分妖魅詭異：“他自己搞的定。”說完，少年唇畔微挑了下，視線深幽，一寸寸的，仿佛要探到衛夏煙的心裏去。
“我想過了，這會兒集市上人最多，我們不如就把那只雞拿到集市上去烤，這樣更引人註目。”
“好。”
景元白唇動了動，吐露出一個音節。
衛夏煙輕輕點頭，心中祈禱君思年動作快些。
果然，對方不負所望，在她默默叨念時，院中又響起了呼喚聲：“可以了小景弟弟，煙煙妹子，等我找點水來清洗一下，咱們就出發。”
景元白自動忽略君思年的喊聲，見岸邊起了風，正一下下吹亂衛夏煙的發，少年習慣性擡手想幫衛夏煙捋順。
結果剛捉到的發絲便從指縫飛快溜走，衛夏煙回應一聲“我來幫你”，人就如靈動的鳥兒一般跑走了。
景元白又撲了個空。
少年手指慢慢收攏，指尖沾染著一絲屬於衛夏煙的氣息，他站在岸邊，眼睫垂下，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煩躁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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